第九章
严大人与知府大人走进房中，知府大人直接摊在严大人怀里，严大人一个踉跄，不过幸好稳住了。
“睡吗？”严大人安抚怀中的知府大人。
“不行，还不是睡的时候，也不知道狄青怎么样了？算是无妄之灾了。”知府大人深深地叹口气。“那位大人还没完呢？差不多骂两句得了。心烦。”
“来人，请大人回去休息。”严大人继续安抚烦躁的知府大人。
“真的要保住他的官职吗？这样一个草包真的是很浪费粮食，我都后悔给他承诺了，还有那些跟着跑的人，我也算是尽心尽力，怎么就别人说什么是是什么!”严大人一直顺毛。
“他的日子不会好过，祖宗给他的运气算是被他用完了，至于其他人，我给你出气。”严大人淡淡地说道。
“大人，有几个人要强行出城。我们把人给带来了。”
严大人跟知府大人整了整衣服。
“把他们带到公堂去，我一会儿就到。对了，把义庄的那人带来，带来之前，给他服用这个。”小厮领命下去办事，两人便去公堂之上。
“嚯，挺热闹啊。”知府大人绕着这些人走了一圈。
“这么多人，一起出城？采蘑菇吗？怎么着？鸡鸣山蘑菇的香气飘到应天了是吗？来人，将应天户籍的与非应天户籍的分开。”
知府大人说完，底下的衙役将这些人分开。这时严家的小厮将杭阿兴带了上来。
“今儿，耽误大家出城的时间来看一场好戏。”知府大人向严大人低语几句，严大人看了这些人一眼之后离开。
“堂下之人，告诉本府，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知府大人悠悠哉哉喝着严家小厮端的茶，静静地等着杭阿兴回答。
“小的，小的，小的，杭阿兴，是应天人士杭阿新的同胞弟弟，来应天的目的是投奔哥哥，结果哥哥去世。。。。。。。”
“你哥哥怎么去世的？据我所知，我们应天只知杭阿新失踪，不知杭阿新去世。不说实话吗？”知府大人抖了抖手里的户籍文书。
“大人，您这是威胁吧……”
“就是就是，把人家外室的户籍文书都拿出来威胁了，搞不好杭阿兴用了酷刑吧。”
“就是就是，啧，真的不配节制这么多府州。”
“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算是看错了。”
“欸，就是就是，我们怎么活下来的。”
*……………………
知府大人听着此起彼伏的质疑声，冷笑一声。
“各位，我手里的是你们当中某一位的户籍文书。”知府大人将桌上剩下的文书看了看。“真是来自各地的人才，还有一些应天府的人才，啧……各位，挺大的戏啊，也算是看得起我，看得起应天了。一会儿就轮到你们，急什么？杭阿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谁杀了你哥。”
“小的……不知……”
“嘴真硬。证物尸体上堂。你不说，本府告诉你。”
知府大人走到严大人跟前，接过托盘向众人展示。
“撕坏的衣服，珠花，麻绳，还有一只鞋。杭阿兴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些东西在你的藏身之处？仵作大叔你先说，他们三个死亡时间。”
“杭阿新、赵伊伊、流氓、史大虎。杭阿新跟赵伊伊的死亡时间差不多都在半月之前，相差时间不大，流氓跟史大虎都是三天前。杭阿新溺亡，赵伊伊被麻绳勒死之后被人沿着勒过的痕迹用长枪划了一道。用长枪的人是个左撇子，流氓是被人从身后扭断脖子而死，史大虎是被人重击后脑勺而死。”
“辛苦仵作大叔，杭阿兴你来跟我解释一下杭阿新手里残余的布料，赵伊伊手指甲里的布料纤维为什么与这个被你烧毁的衣服一模一样，且都不是应天所产？你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杭阿新的鞋会在赵伊伊案发第二天出现在赵伊伊家？你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她的珠花会掉在正街与她家相反的方向？你来跟我解释一下麻绳为什么在你的床底下？你再跟我解释一下赵伊伊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知府大人越说越激动，严大人努力地安抚他。
杭阿兴倒是很平静，甚至还嗤笑一声。“是我。半个月前，我来应天办事，救了我的恩人说，只要帮他把应天弄乱，他就帮我把小月赎回来，我跟恩人见面的时候，被我哥也就是杭阿新撞见了，他上来质问我，他是我哥，居然不帮我反而要揭发我，他凭什么，小时候我父母就喜欢他，处处偏爱他，我的名字也是跟着他，我就把他推下去了，是他不成全我的，只要他成全我，我跟小月就会生活得越来越好，小月在我落魄时也没有离开我，我得对她好啊。赵伊伊……一个傻女人罢了，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迷得杭阿新跟史大虎都为她卖命，她喜欢我？？？哈哈哈哈哈笑话，你不知道吧，她看到我把人推下水的时候，她还拉着我快跑呢。至于史大虎就是个傻子。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你的小月，你以为是风月场里的真心？”知府大人甩给杭阿兴一份文书。“你弃之如履的才是真心待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真心？我逃难的时候，他们在应天享福，我在岳家受尽白眼的时候，他们在应天过着舒坦日子，我被追债的时候，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有人帮了我之后，这才一封假惺惺的信过来。哼。真心？？？大人你真可怜。您杀了我吧……”杭阿兴说完顺势一躺。
知府大人对着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将严家小厮跟罗素月送来的杭阿新三人的遗物倒在他身上。
“杭阿新、赵伊伊初来应天的时候只剩下半条命，应天当时还是一片废墟，他们休整了半月就开始干各种活计，稍微安定下来，杭阿新拿着自己攒的工钱给师爷，想托师爷在我跟前说一嘴，让我帮忙找找你，师爷将他的银子退回去，他以为师爷不肯帮他，急得一个大男人拉着师爷哭。赵伊伊，她身有弱症你知道吧，她从小就喜欢你，也以为是你救了她，她送杭阿新鞋子是因为杭阿新处处照顾她并且还给她你的消息，她想还这份人情，她身上的云锦是她借史大虎的钱买的，再有一个月她就攒够还史大虎的钱了。你杀了她的那天，她精心打扮好等着你去找她呢。史大虎，他确实是个傻子，他拖着受伤的杭阿新跟赵伊伊，不眠不休走了五天五夜，走到的时候喊了一句你的名字就昏死过去了。一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跟来应天的商贩打成一片，就只是想要打听你的消息。杭阿兴，你可以把你的不幸归咎于任何理由，唯独不可以是他们，在你的眼里，他们确实来迟了，但是这是他们拼尽全力才有的速度，他们看到你与虎谋皮时，内心的愧疚与思念一样重。”知府大人冷静了一会儿，让人把三人的遗物跟杭阿兴都带下去，嘱咐人一张一张的给他看这些东西。
“啧，办案用煽情的手段……”
“你能闭嘴吗？”
“哟，这个时候护着了？？？收钱的时候干嘛了？？？”
“你再说一遍……”
“都是乌鸦装什么？？？你们知府大人早知道你们收钱了，知道吗？”
“就是，差不多得了，你们跟着闹事的时候，可是比我们要有用的多了……”
“干嘛呢？恼羞成怒打人了？？？”
“好家伙啊，应天知府带着人要造反了……”
…………
知府大人冷眼看着他们，严大人直接叫了衙役上来阻止，跟着知府大人坐等场面恢复正常。
“吵够了？这是你们的户籍文书以及过关文牒，我都弄好了，师爷叫名字就过来领取。没有文书的，衙役直接带走等你们主子捞你们。退堂。”
知府大人来到自己屋子，搂着严大人开始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知府大人不知道的是，那些参与其中的应天居民，在临走时想要见知府大人一面，被师爷与严大人严词拒绝，最后只得朝着知府大人的屋子拜了拜。还是这一夜，杭阿兴自尽被李时珍他们救回，但是人彻底疯了。苏州的鬼门关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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